半扩散工作室 #39 凯文凯利：我的1000个真爱粉

Kevin Kelly: 1000 True Fans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1,000铁杆粉丝”理论是一种温柔的反叛：不必追求虚妄的喧闹，只需与少数知己建立真实连接。自由往往藏在这微小却深刻的共鸣中，从意义的追寻到真实的创作，我们得以重新找回自我。 —Wayne

原文链接： https://kk.org/thetechnium/1000-true-fans/

这是我在 2008 年写的一篇文章的编辑和更新版本，那时这个如今已广为人知的想法还处于粗糙且萌芽的阶段。近期我对其进行了重写，以传达核心理念，去除了过时的细节。这个重新审视的版本收录于蒂姆·费里斯（Tim Ferriss）的新书《巨人的工具》（Tools of Titans）中。我相信，“1,000 铁杆粉丝”这一概念能对任何从事创作或推动事物发展的人有所裨益。如果你仍想阅读篇幅更长的 2008 年原版文章，可在本版本结尾后找到。—— KK

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创作者，你不需要"百万"。你不需要百万美元，不需要百万客户，不需要百万粉丝。作为一个手工艺人、摄影师、音乐家、设计师、作家、动画师、应用程序开发者、企业家或发明家，要谋生你只需要数千名真正的粉丝。

真正的粉丝是指会购买你所有作品的粉丝。这些死忠粉会开车200英里来看你演唱；他们会购买你的精装本、平装本和有声版图书；他们会在未看到实物的情况下预购你的下一个手办；他们会付费购买你免费YouTube频道的"精选"DVD版本；他们每个月都会来你的主厨餐桌用餐。如果你有大约一千个这样的真正粉丝（也被称为超级粉丝），你就能谋生——如果你满足于仅仅是谋生而不是发财的话。

是这样计算的：你需要满足两个标准。首先，你每年必须创作足够多的作品，使你能从每个真正的粉丝那里平均赚取100美元的利润。在某些艺术和商业领域这比其他领域更容易做到，但这在每个领域都是一个很好的创意挑战，因为给现有客户更多总是比寻找新粉丝更容易也更好。

其次，你必须与粉丝建立直接关系。也就是说，他们必须直接向你支付费用。这样你可以保留所有的收入，而不是像通过音乐公司、出版商、工作室、零售商或其他中介时那样，只能拿到他们支付费用的一小部分。如果你能够保留每位铁杆粉丝的全部 100 美元，那么你只需要 1000 名粉丝，就可以每年赚取 10 万美元。这对大多数人来说足以维持生计。

以一千名顾客为目标比追求百万粉丝要现实得多。追求数百万付费粉丝并不是一个现实的目标，尤其是在你刚起步的时候。但是获得一千名粉丝是可行的。你甚至可能记得住一千个名字。如果你每天增加一个新的真正粉丝，仅需几年时间就能达到一千人。

这个1,000的数字并不是绝对的。它的意义在于数量级——比一百万少三个数量级。实际数字需要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来调整。如果你每年从每个真正的粉丝那里只能赚取50美元，那么你就需要2,000名粉丝。（同样，如果你每年能卖出200美元的产品，你只需要500名真正的粉丝。）或者你每年只需要75,000美元就能生活，那么你可以相应地往下调整。如果你是二重唱，或有一个合伙人，那么你需要乘以2，得到2,000名粉丝。对于一个团队来说，你需要进一步相乘。但好消息是，你的真正粉丝基础的增长与团队规模成几何和线性比例；如果你将团队扩大33%，你只需要将粉丝基础增加33%。

计算真正粉丝支持的另一种方式，是以获得他们一年中一天的工资为目标。你能让他们足够兴奋或满意，以赚取相当于他们一天劳动的收入吗？这是一个很高的标准，但对于全世界范围内的1,000人来说并非不可能。

当然，不是每个粉丝都会是超级粉丝。虽然一千名真正粉丝的支持可能足够谋生，但对于每一个真正的粉丝，你可能会有两到三个普通粉丝。想象一下同心圆，真正的粉丝在中心，周围是更大的普通粉丝圈。这些普通粉丝可能偶尔购买你的作品，或者可能只买过一次。但是他们的普通购买扩大了你的总收入。也许他们能带来额外50%的收入。不过，你仍然要专注于超级粉丝，因为真正粉丝的热情能够增加普通粉丝的支持度。真正的粉丝不仅是你收入的直接来源，也是你面向普通粉丝的主要营销力量。

粉丝、顾客、赞助人一直都存在。这里有什么新的东西？有几点。虽然在过去，与顾客的直接关系是默认模式，但现代零售的优势意味着上个世纪的大多数创作者都没有与消费者直接接触。通常连出版商、制片厂、唱片公司和制造商都没有掌握客户姓名这样的关键信息。例如，尽管经营了数百年，纽约的图书出版商都不知道他们核心和忠实读者的名字。对于之前的创作者来说，这些中介（而且通常不止一个）意味着你需要更大的受众才能获得成功。随着点对点通信和支付系统（也就是今天的互联网）的普及，每个人都能使用优秀的工具，可以直接向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销售。因此，俄勒冈州本德市的一个创作者可以像纽约的唱片公司一样容易地向尼泊尔加德满都的某个人销售并传递一首歌（可能甚至更容易）。这种新技术使创作者能够维持关系，这样顾客就能成为粉丝，创作者也能保留全部收入，这就减少了所需的粉丝数量。

创作者能够保留全部收入的这种新能力是革命性的，但第二个技术创新进一步放大了这种力量。点对点网络（如互联网）的一个基本优势是，最冷门的节点也只需一次点击就能到达最热门的节点。换句话说，销量最差的书籍、歌曲或想法，也只需一次点击就能到达销量最好的书籍、歌曲或想法。在网络兴起初期，内容和产品的大型聚合平台，如eBay、亚马逊、Netflix等，注意到所有低销量冷门商品的总销售额会等于或在某些情况下超过少数畅销商品的销售额。Chris Anderson（我在《连线》杂志的继任者）将这种效应命名为"长尾效应"，这个名字来自于销售分布曲线的视觉图形：少数畅销品形成陡峭的垂直"头部"，而大量商品每年只售出几份，形成一条低矮且几乎无尽的"长尾"。但尾部的面积和头部一样大。有了这个洞察，聚合平台就有了很大动力去鼓励用户点击冷门商品。他们发明了推荐引擎和其他算法来引导注意力到长尾中的稀有创作。甚至像谷歌、必应、百度这样的搜索引擎公司也发现，推荐冷门内容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也可以在长尾中销售广告。结果就是最冷门的变得不那么冷门了。

如果你住在地球上任何一个2百万小镇中的一个，你可能是镇上唯一一个痴迷死亡金属音乐的人，或者是唯一一个被耳语声撩动的人，或者是唯一一个想要左手钓鱼竿的人。在互联网出现之前，你永远无法满足这种渴望。你会孤独地沉浸在自己的爱好中。但现在，满足感只需一次点击就能获得。无论你作为创作者的兴趣是什么，你的1,000名真正粉丝距离你只有一次点击的距离。据我所知，在互联网上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产品、想法或欲望——是没有粉丝群的。每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东西，或者被想到的事情，至少能引起百万分之一的人的兴趣——这是一个很低的门槛。然而，即使只有百万分之一的人感兴趣，那也潜在地意味着地球上有7,000人。这意味着任何百万分之一的吸引力都能找到1,000名真正的粉丝。诀窍是如何实际地找到这些粉丝，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让他们找到你。

现在关键的是：大公司、中间商、商业制作者都装备不足，也不适合与这一千名真正的粉丝建立联系。从制度上来说，他们无法找到并服务于小众受众和消费者。这意味着长尾市场对你这样的创作者来说是完全开放的。你将独享你的百万分之一真正粉丝。而且连接的工具也在不断改进，包括最近社交媒体的创新。围绕一个创作者聚集1,000名真正的粉丝，以及让他们保持亲近，从未如此容易过。

众筹是服务于真正粉丝创作者的众多创新之一。让你的粉丝为他们的下一个产品提供资金是很天才的做法。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全球大约有2,000个不同的众筹平台，许多都专注于特定领域：为科学实验、乐队或纪录片筹集资金。除了专业领域外，每个平台都有自己的要求和不同的融资模式。有些平台要求"全额或零"的筹资目标，有些允许部分筹资，有些为已完成的项目筹集资金，有些像Patreon这样的平台则资助持续性项目。Patreon支持者可能会资助月刊、视频系列或艺术家的薪资。最著名和最大的众筹平台是Kickstarter，它已经为超过100,000个项目筹集了25亿美元。一个成功的Kickstarter项目的平均支持者数量是241人——远少于一千人。这意味着如果你有1,000名真正的粉丝，你就可以开展众筹活动，因为根据定义，一个真正的粉丝会成为Kickstarter的资助者。（尽管你的活动是否成功取决于你对粉丝的要求）。

事实是，培养一千名真正的粉丝很耗时，有时会让人紧张，而且并不适合所有人。如果做得好（为什么不好好做呢？），它可能会变成另一份全职工作。在最好的情况下，它将是一项耗时且具有挑战性的兼职任务，需要持续的技能。有许多创作者不想与粉丝打交道，老实说也不应该这样做。他们应该只专注于绘画、缝纫或制作音乐，并雇佣其他人来处理他们的超级粉丝。如果你就是这样，并且增加了一个处理粉丝关系的人，这个助手会改变你的公式，增加你需要的粉丝数量，但这可能是最好的组合。如果你走到这一步，那为什么不把处理粉丝的工作"外包"给中间人——唱片公司、制片厂、出版商和零售商呢？如果他们为你工作还行，但要记住，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可能会比你做得更糟。

1,000名真正粉丝的数学计算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你不必为了选择这条路而排除其他路。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创作者，会在使用主流中介的同时，也与超级粉丝保持直接联系。我曾与几家纽约大出版商合作出版。我也自行出版过。我还使用过Kickstarter向我的真正粉丝出版作品。我根据内容和目标选择每种形式。但在每种情况下，培养我的真正粉丝都丰富了我选择的路径。

要点是：1,000名真正的粉丝是除成名之外的另一条成功之路。与其试图达到白金畅销书、票房大片和名人地位这些狭窄且难以企及的顶峰，你可以追求与一千名真正粉丝的直接联系。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你最终实际获得多少粉丝，你都不会被虚幻的追捧包围，而是被真诚的欣赏环绕。这是一个更理性的追求目标。而且你更有可能真正达到这个目标。